第49章(1 / 1)

程宗扬等了差不多十分钟,声音不再传来,才吐了口气。没想到自己又撞上一桩谋杀案。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,听口气倒像是同门之间自相残杀。程宗扬摇了摇头,这些人平常师哥师弟的叫着,翻脸的时候比对敌人还狠。

从梦中醒来,程宗扬了无睡意。衣上还沾着阿姬曼的香气,那名鲜花般的舞姬却已经杳然远去。这会儿头脑清醒过来,程宗扬意识到有些不对。阿姬曼离别时只字没有提到她的母亲,她对自己这个便宜主人都这么认真,怎么可能对母亲不管不顾?那丫头嘴上不说,又不让自己送她,多半是怕他担心,悄悄去找母亲了。

程宗扬叹了口气,希望那丫头运气够好,能顺利找到母亲和哥哥吧,这种乱世,谁也顾不上谁了……

回到苏妲己的大宅,天色刚微微发白。几名早起的奴仆正洒扫庭院,只看了程宗扬一眼,便不再理会。

一路穿过前院、正房、画楼……隔着后院的高墙,就听到雷鸣般的鼾声。程宗扬佩服得五体投地,这武二爷可真是猛人,连鼾都打得这么豪情万丈。

正感慨间,只见小婢香蔻儿两手捂着耳朵,飞也似的从后院跑了出来。程宗扬趁她不备,一把抓住她,把那小俏婢拽到房后。

香蔻儿吓得哇哇乱叫,等看到是程宗扬才松了口气。小手拍着胸口,心有余悸地说道:“吓死我了。里面睡的是谁?像只要吃人的老虎……”

程宗扬道:“夫人回来了吗?”

香蔻儿白了他一眼,“还没呢。”

程宗扬道:“是个奴隶,准备去南荒,我先把他带了来。对了,你在我背包里有没有见到一只信封?”

香蔻儿撅起嘴,不乐意地说道:“没有。”

程宗扬比划着描述道:“是织锦的面料,黄颜色的,外面用蜡封过,可以防水,你再想想。”

香蔻儿没好气地说道:“是平斜纹织锦,封口有火漆的吧。”

程宗扬一阵惊喜,“你见到了?在哪里?”

自从发现丢了锦囊,他就提心吊胆。

王哲托了他三件事,这是最简单的一件,自己居然把锦囊给弄丢了,未免太对不起他。

香蔻儿没有回答,只是示威似的挺了挺胸。

小婢的胸部还没有发育,只微微鼓起一点,看上去稚嫩可爱。程宗扬愣了一下,试探道:“在你怀里?”

“然也。”

香蔻儿笑靥如花地说道。

“太好了!赶快给我。”

香蔻儿耸了耸胸,“你自己拿啊。”

程宗扬露出大灰狼一样的笑容,“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

香蔻儿皱了皱小巧的鼻尖,两手背在身后,把胸挺得高高的。

程宗扬看看周围没人,毫不谦让地伸出手,贴着小婢的脖颈伸到她怀中。

香蔻儿咬着唇,精致的粉脸渐渐发红。她身上的肌肤滑嫩如酥,两粒小巧的鸽乳微微隆起,软软的细滑之极。隔着她胸前的衣物,手指触到锦囊的轮廓,程宗扬顿时心下大定。他不客气地张开手掌,在小婢胸前摸弄着,一边捏住她小小的乳头,在指间一捻。香蔻儿嘤咛一声,身体软软伏在程宗扬手上,一张小脸变得通红。程宗扬感叹道,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这小婢整日跟着苏妲己耳薰目染,小小年纪就动了春心。想归想,要程宗扬吃了这根嫩草,他还真张不开嘴。

“找到了!”

程宗扬拔出手,笑呵呵掏出那枚锦囊。

香蔻儿红着脸啐了他一口,小声道:“胆小鬼。”

程宗扬摸了摸她脸颊,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:“等你再大几岁,就知道我是不是胆小鬼了。”

目光移到锦囊上,程宗扬顿时一怔。锦囊上的火漆剥落,封口已经被人拆开过,露出里面一角素纸。

苏妲己与王哲有怨无恩,让她知道自己跟王哲的关系,绝非好事。程宗扬心头一急,顿时冒出汗来。他定了定神,“是谁拆的?”

“当然是夫人了。”

香蔻儿撇了撇嘴,“一张白纸,有什么好藏的。”

白纸?程宗扬连忙取出锦囊里的信笺,果然是一张雪白的素纸,干干净净连半点墨迹也无。“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。夫人随手扔了,还是我把它检回来的。”

程宗扬不知道王哲怎么会封了一张白纸给他,这会儿也无暇去琢磨,笑道:“多谢你了。对了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
香蔻儿脸上忽然一红,甩开程宗扬,转身跑了。

苏妲己不在,香蔻儿一大早到柴房找自己有什么事?难道是……

想到小婢的表情,程宗扬顿时恍然大悟。那天看到凝羽被搞的一幕,这小婢真的是动了春心,如果这会儿柴房睡的是自己,香蔻儿已经不是完璧了。

朝柴房走了两步,程宗扬又收回脚。武二郎一见他,肯定就三个字:“钥匙呢!”

这会儿找不到凝羽,还是别去听二爷的炸雷了吧。

直到傍晚,苏妲己才满面春风地回来。她已经得到确切消息,左武军第一军团在草原上被大军围攻,除一小队游骑脱离战场返回塞上以外,包括王哲在内的万余军士尽数覆没。塞上驻军已经上书天子,并出动轻骑赶赴战场探寻王大将军的下落。

为了躲避王哲和那个贱人,自己十余年来寸步不敢离开五原城。苍天有眼,终于除去了自己喉中的梗刺。只要再除去那个贱人,就再没有任何可以束缚自己的存在。

眼前最要紧的,还是那些霓龙丝。白湖商馆早就应该进入六朝内陆,在那些商贾大邑中赢得一席之地。霓龙丝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。“人手找够了么?”

那名年轻人恭恭敬敬说道:“已经找好了。”

说着递上名单。

“武二郎?”

苏妲己露出一丝惊讶。

看在肚子里冰蛊的面子上,程宗扬作足奴才的模样,“小的答应每月给他十个金铢。”

“十个金铢?”

苏妲己坐起身来。

程宗扬以为她认为这个价格过于昂贵,连忙道:“说好了就走这一趟南荒,三个月三十枚金铢,夫人若是嫌贵,不妨把小的薪水扣掉一半。”

苏妲己摆了摆手,“我是说,武二郎答应了吗?”

“答应了,只不过要先把他手脚的镣铐打开。”

看着苏妲己的表情,程宗扬忽然警觉起来,“难道有什么不妥吗?”

苏妲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既然他答应那就无妨了。武二郎义薄云天,只要答应,绝不会反悔。只不过十枚金铢……还真是便宜呢。”

“是吗?”

程宗扬意识到自己检到宝了,顿时心花怒放。

苏妲己瞟了他一眼,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有一层迷雾,自己也看他不透。说他笨吧,他年纪轻轻,不但手里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霓龙丝,还知道寻来巧匠织成内衣:说他聪明吧,连戈龙都能把他抓来当奴隶。说他能干吧,从牢里救他出来时,混得和乞丐差不多,说他无能吧,他不但精通南荒秘术,还能说服武二郎为他效力:说他怯懦吧,凝羽亲眼目睹他不动声色地下手杀死孙疤脸:说他勇敢吧……呸,苏妲己自己都不信。一个甘当奴才的人,怎么也和勇细界扯不上关系。这样看来,这年轻人真有些像是商人……

程宗扬道:“不知道取来霓龙丝,夫人要做什么用途?”

苏妲己媚眼如丝地说道:“自然是做些衣物了。”

“呵呵。”

程宗扬干笑两声,他很怀疑这些二十一世纪还嫌过于暴露的内衣,在这个时代会有人买。苏妲己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,笑吟吟道:“你可知道我这商馆平常做些什么生意?”

不就是贩卖人口吗?这生意有什么光彩的。

苏妲己悠然道:“五原城最大的青楼醉月楼,就是我白湖商馆的产业。从五原往东,直到重泉、竞州、夷陵,都有我白湖商馆的醉月迷花旗。”

原来是连锁妓院,难怪这妖精会如此看重霓龙丝。透过自己的经验,程宗扬得出结论,这些情趣内衣对男人的杀伤力完全奏效。如果醉月楼的妓女人手一套情趣内衣,必定是客如云来,财源滚滚。现在连程宗扬都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找到霓龙丝,如果能在这个世界织出二十一世纪才有的吊带、镂空、蕾丝、透明、真空……等等各种情趣内衣,无疑是造福所有男性的绝大善举。“凝羽,你去解了武二郎的镣铐。”

凝羽提醒道:“夫人。”

苏妲己笑道:“那厮虽然凶蛮,但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。既然答应为我商馆效力,就用他这一次。况且武二郎只是暂时屈身在我这里,也不好留他一辈子。先解了他的镣铐,待从南荒回来再作计较。”

主人这样说,凝羽只好答应,“是。”

看着跃跃欲试的程宗扬,苏妲己笑道:“凝羽,办完事带他去醉月楼,就说是我的吩咐,让她们好生侍候。”

凝羽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刚才祁远来报,当日从天竺换来的那名舞姬,被人用五十金铢买走了。”

“哦?”

苏妲己一怔。

程宗扬心一下子悬了起来,他不敢确定阿姬曼现在是否真的离开了五原城。那个布老四也许不认得自己,凝羽却看得清清楚楚,知道是他买下了阿姬曼。

苏妲己想了一会儿,有些不舍地说道:“枉费了我在她身上花的力气。去查查是谁买走的。五十个金铢,倒让他捡了便宜。”

出乎程宗扬的意料,凝羽并没有直接把自己交出来,只简短地应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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