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1 / 1)

29.未进长春宫,就远远听见里边有丝竹之声,冲入院内,只见庭院中摆了一席,皇帝和展颜坐在席上谈笑风生,院中有个体态妖娆的舞姬翩翩起舞,后边有一排乐工正在伴奏,气氛欢快。

  程郁未经传报就冲了进去,乐工们吓了一跳,音乐声陡然停了下来。

  展颜看见程郁,很高兴,喊道:“小师弟,回来了,就等你了。我说你跑什么呢,急成这样,还怕有好酒不给你留着?”

  程郁不由得脸一红,说:“哪里跑了,这天太热了,官服又厚重,才走几步就出汗了。”

  皇帝说:“不用见礼了,快进去更衣吧,仔细热汗被冷风吹了。”

  程郁先进屋更衣,耳听得音乐声又从新响起。程郁出来后,坐在皇帝身边,陪着看歌舞。

  展颜倒了一杯酒,起身说:“师弟为了这个案子真是辛苦了,为兄先敬你一杯。”

  程郁笑道:“自家兄弟,说这种话就外道了。也是我一时愚钝,这么久才想明白孙家兄妹这偷龙转凤之计。让师兄白白受了这么久的牢狱之苦。”

  展颜大笑说: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谁也别和谁客气了,咱们喝酒。”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  程郁也喝了杯中酒,随口说:“刚才你们说什么呢,这么高兴?”

  展颜说:“就说你在山上学艺时的趣事。”

  程郁一笑,说:“我这人天生木讷寡言,从小就无趣的紧,哪里来的什么趣事。”

  皇帝在桌下轻抚程郁的大腿,笑吟吟的看着他,说:“朕可觉得小七是个妙人,有趣和很。”

  程郁俊脸一红,生怕皇帝当着展颜说出调戏他的话来,忙欲找话岔开,这时有个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:监察御史孙大人,肉坦负荆,跪在午门之外,自称罪该万死,求万岁爷赐他一死。

  皇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,说:“好个刚直不阿,视死如归的御史大夫!传旨给吏部尚书王冠清,立即将孙一博收监,他不要脸,朕还得顾及皇家的面子呢。“

  展颜也冷笑道:“孙大人若真想死,上有房梁下有井,自己在家就解决了,何必非跑到这来求万岁爷赐死!分明就是怕死,来求万岁爷开恩饶过他呢。”

  程郁没说话,心想这位御史大人也太呆了,他儿子犯了这等大罪,哪还有侥幸之理。皇帝就是为了庆王爷的面子也决不会饶过他家,养子不教,贻祸满门。

  皇帝又说:“别让他坏了酒兴,咱们接着吃酒。”

  一语未毕,又有个小太监进来,低声说:“贞嫔娘娘说有急事,在外求见。”

  福海问:“什么事?”

  小太监回答:“太后突发急病,心口疼得利害,求万岁爷过去看看。”

  皇帝淡淡的说:“速传两名太医去寿康宫。”

  程郁跟他们两人喝酒,只觉得心惊肉跳,生怕出现什么难以控制的场面,此时巴不得皇帝赶紧走,眼见皇帝不肯起身,忙说:“太后身子要紧,万岁爷还是过去看看吧。”

  皇帝看着程郁,狡黠的一笑,说:“也罢,听你的,朕过去看看,你们兄弟慢慢喝吧。”

  福海高喊:摆驾寿康宫。

  程郁大大的松了口气,院中的舞姬也正好跳完一支舞,鼓乐之声又停了,一个乐府管事,脸色苍白的哆嗦着呈上一本锦书,请程郁再点歌舞,程郁不明白乐府管事为什么这么害怕,只听展颜说:“我们兄弟想安静的喝点,这里不用你们了。”

  一群乐工如蒙大赦,急忙磕头谢恩,仓皇逃出了长春宫。

  程郁大惑不解,问:“他们怎么了?跑得这么快,还赏钱也不讨?”

  柳顺就想过来解释,展颜却挥手让他下去,笑着对程郁说:“我告诉你,你可不许生气。”

  程郁一点头。

  展颜说:“刚才那个舞姬跳得十分风骚,还挨过来劝酒,眼睛都是带钩的,不仅那个跳舞的,后边伴奏的那群小姑娘们,也个个伸长了脖子,往上抛媚眼,巴望着万岁爷多看他们一眼,现在皇帝去了寿康宫,他们大概是怕宁贵妃报复他们,赶紧跑了。”

  程郁淡淡的道:“我到未曾留意,还有这些事。”

  展颜笑道:“哪能让你看到,你一进这院门,所有人都变得老实了,那舞姬跳得是中规中矩,后边那几个伴奏的小姑娘更是低垂粉颈,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,都说宁贵妃利害,咱这可算是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了。”

  程郁说:“那有此事,是他们自己吓自己罢了。”

  展颜大笑说:“这里也没外人,你少跟哥哥来这套,不担心你跑什么?唉,其实这种事也常见,土财主家的小丫鬟为了捞些好处还想着爬主人床呢,何况你那人是皇帝。”

  程郁淡淡的说:“我明白,这后宫中出过德妃和林美人,现成的榜样,难怪她们有这心,这人谁不想过好日子。”

  柳顺终于忍不住了,说:“可她们也在猖狂了,她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,居然敢在长春宫···”

  程郁不等他说完,就挥手让他下去,说:“我们兄弟说会儿话,这里不用人伺候了。”

  柳顺只得带着人下去了。

  展颜又喝了杯酒,说:“你这里还真不错,又宽敞又奢华,听说以前是欣妃,就是蔡兴祖的妹子住的地方?”

  程郁道:“我猜得到师哥想什么。”

  展颜说:“你倒说说看。”

  程郁说:“常说天理循环,报应不爽。有些事还真有意思。当年周大人抓了那蔡兴祖,大人有尚方宝剑,可以先斩后奏。欣妃听说后想救其兄,但当时太后、皇帝和皇后都在避暑山庄。欣妃有孕才没去。欣妃也曾八百里加急传信给万岁爷,但因皇后阻拦,太后和皇帝都没得到消息,欣妃救兄心切,等不及了,才做出了这矫旨之事。现在师兄被押在天牢之中,若有人想杀师兄,我一时找不到皇帝的情况下,会不会也玩个矫旨救人。”

  展颜被他说中,只呵呵的笑。

  程郁说:“我会不顾一切救师兄的。因为我答应过师傅,不过更重要的是师兄你根本没罪。”

  展颜激动的说:“好兄弟,我信你!咱们喝,都在酒里了。”

  程郁也喝了一口,说:“不过师兄不用担心,万岁爷并没有想真的让你死。”

  展颜觉得有点不对味了,说:“那你的意思是说,万岁爷想让那蔡兴祖去死了?”

  程郁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
  展颜吃惊的说:“那不是他的小舅子吗?”

  程郁说:“可他更是福王的人。这事我过了好久才想明白的。若不入宫,还真没机会想透这些大人物的想法。你说咱们周大人不是宠臣,为什么独赐他尚方宝剑?”

  展颜说:“是因为咱们大人屡破奇案,圣上嘉奖。”

  程郁说:“咱们大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,不畏强权。蔡兴祖在宣州作恶多端,但他是蔡哲的独子,董铁夫的女婿,太后的外甥女婿,如果把押到京中来审,会牵动多方势力,皇帝也会难做,所以周大人才会被赐尚方宝剑,出任宣州知府。可笑我们只懂查案,要是早明白其中的关系,也不会把自己白白的赔了进来。”

  展颜半天才把这番话消化明白,说:“这么说来,你当年抗旨杀蔡兴祖,不但无罪,而且有功。可皇上当年还是要杀你的。”

  程郁笑道:“唱戏要唱足本。当年我只是个小捕头,在大人物眼中,生死所值几何。罢了,当年我们以除暴安良为己任,就算真的为此身死,我也不后悔。”

  展颜突然小声的说:“我怎么觉得这个皇帝够阴险的,都说他宠欣妃,可他早就算计了小舅子,虽说蔡兴祖罪有应得。但一边同欣妃恩恩爱爱,一边算计她哥,这可够可怕的。他对你是真心的吗?”

  程郁慢慢的说:“万岁爷对我很好。”

  展颜说:“若说破案,我们兄弟都是好手。可论搞阴谋诡计,咱们哪有他们那么多花花肠子,只怕你被人哄了还不知道呢。就算他现在对你是真心,那将来呢,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着急上位的女人们,你日防夜防,也防不胜防。陷在这里边终没什么趣。”

  程郁没说话,心说,已经陷进来了,轻易可出不去了。

  程郁转问展颜日后的打算,展颜打算先给师傅去上坟,再回周大人那里去,程郁思量再三,还是没把师傅和展颜父亲展若梅的恋情告诉展颜,展颜喝得大醉,程郁就安排人将他送到汇泽侯府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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